作者 | 丁茜雯 编辑 | 范志辉
随着社交媒体在当下社会的广泛渗透,也深刻改变着大众人际交流、获取信息交换的渠道与方式。
一个有趣的现象是,日本、东南亚以及韩国等海外粉丝在中文社交平台的活跃度愈加明显。比如跨年之际,宋茜、王鹤棣合作舞台《屋顶着火》、赵露思《月牙湾》等均在微博、小红书等平台吸引来自菲律宾、马来西亚、越南等地用户“入乡随俗”,在超话、转发、评论等安利数据中高度活跃。
同时,这种现象的普遍,也令海外粉丝举一反三,复刻到扩大本土艺人在中文社交平台的声量,以此来吸引中文用户。
比如去年年底,由K-Pop博主同步直播、密集搬运舞台视频的韩国AAA颁奖礼,菲律宾组合SB19因过硬的实力与台风引起华语地区K-Pop粉丝群体关注后,不少菲律宾、马来西亚、越南等海外粉丝在B站、微博等中文社交平台自发组织对中国网友科普“安利”。
那么,为何中文社区成为无国界追星阵地?又将如何影响着中文社交平台的粉丝经济生态?
海外追星在China
对于国内粉丝而言,矩阵式的追星环境已然十分常见。
经历过论坛、贴吧等时代后,目前拥有大量粉丝站、粉头账号形成粉丝圈层规模化的微博,已然在当下成为主要获取追星信息的主要阵地;而通过精确的算法击中用户喜好,小红书与抖音、B站等平台则也在近年来吸引了不同领域粉丝群体开设账号,同步微博信息。
这也同样影响到海外粉丝,借助中文社交平台吸引源源不断的“大陆姐姐”入坑本土艺人。以前面提到的SB19为例,目前其菲律宾本土粉丝群体便高度活跃在微博、小红书等平台,同步搬运SB19成员动态,即便点赞、评论量并不大,但仍旧令不少对SB19颇感兴趣的中文用户一键“补档”,甚至出现多篇热门图频。
比如在小红书上,名为“elle”的菲律宾用户便自去年开始持续更新SB19外网相关内容,以此来弥补中文社交平台上缺少的信息流。
而在算法的分发机制下,不论以哪一圈层划分界限的粉丝群体,均可快速找到自己的圈层,结交同好,接收所关注的艺人信息。同时,中国社交平台可自由评论互动文化,也不同于Twitter关注转发互动的机制,令海外粉丝用户找到足以聊天互动的同担归属地。这也拉动中文地区粉丝对外消费,比如不管是微博超话还是二手平台,购买SB19专辑、杂志等海淘“拼车”消费愈加频繁。
在内地各大二手交易平台上,近年来也同样涌入大量海外用户收购小卡、周边等交易行为,一定程度上,也刺激了炒卡现象。这是因为,海外用户多以购买限量版、内地限定版小卡或事其他周边为主,往往伴有供不应求,而这种跨国粉丝经济,也形成了变相海淘,促进了内地代购、转运仓业务。
音乐先声注意到,在小红书上,“马来西亚出小卡”的话题便是马来西亚国内用户以及与中国用户之间的“贸易交流区”;而在闲鱼上,不少K-Pop、肖战、虞书欣粉丝也反映,均有过与东南亚、美国粉丝的二手交易,“樱花妹(日本粉丝)、马来西亚人、泰国人、菲律宾还有越南人是最经常见到收卡收周边的,K-Pop艺人小卡居多,再就是因为内地古偶出名的演员周边,比如肖战、王一博、赵露思的代言小卡。
据长期为马来西亚粉丝提供整合转运业务的MOMO透露,这些小卡与周边大多带有一定的稀缺性或是“良心价格”,也令海外粉丝趋之若鹜。
如上述所言,部分来自华语地区的艺人因热播剧或是国际选秀出圈,也同样吸引了海外粉丝打破语言和网络隔阂,融入内娱环境。
比如苏芮琪、张帅博等为代表的因参加韩国选秀节目《Girls Planet999》《Boys Planet》却未能在韩出道的中国籍练习生,便顺势带动了日本、韩国等海外粉丝为及时获取资讯而注册微博、小红书等平台账号,并活跃在艺人账号评论区。
换个角度看,也助力内娱艺人扩大了海外影响力。像苏芮琪就因在日本人气颇高被艾回唱片签下,而在内娱“查无此人”的新人张帅博已在韩国连开多场门票售罄的粉丝见面会,成功出口再转内销,吸引到更多本土用户关注。
可以说,海外粉丝大举进驻中文社交平台,实际上也是变相带动内娱以新的合作模式“走出去”。
为何中文社区成为无国界追星阵地?
随着Twitter、Instagram、Facebook等国际化社交工具在近两年出现愈加繁琐的使用条件以及功能“老化”等问题,不断加剧着平台与用户之间的对立矛盾,海外用户尤其是追星群体急于寻找新的社区阵地。
而微博、小红书等国内社交平台加速国际版推广,无国界的交流方式以及精准投放信息流的算法支持,也令它们在海外拥有姓名。
以小红书为例,其一直被看作是Instagram的对标产品,却拥有能够取代搜索引擎、文本和视频同步精准推荐的功能。据第六感洞察数据显示,仅在马来西亚,小红书便在疫情期间取代了Facebook、YouTube成为诸多当地人获取资讯的主要来源,在华人之间尤甚。
同时,为增强粉丝粘性、提高日活跃度,国内平台也频繁邀请大量国内外艺人入驻,也吸引到海外用户转移阵地。比如去年K-Pop男团ATEEZ在B站所举办的多个面向中国粉丝的福利活动,便因其在华语地区相对“糊”,反倒吸引东南亚、欧美国家粉丝跨国参与。
不仅如此,这些偏向工具类辅助作用的平台,也同样因内娱艺人的成功“出口”,引流到多样化的消费群体。
“张帅博回到中国后,他的信息并不是时时刻刻会及时更新到Twitter(现为X)或是IG,就算是粉丝后援会也不是很及时,”来自菲律宾的Jannie向音乐先声表示,她在看到张帅博活跃于小红书更新日常、与中国粉丝互动后,便依靠翻译器活跃在张帅博小红书评论区,“常常会收到中国网友的评论,还会用韩语告知我张帅博发的文字解释,帮助我理解新动态,在Twitter上很难有这样的温暖体验”。
另一方面,即便追星文化、饭圈文化为舶来品,但经历过本土化发展后,内地粉丝圈层则仍然保有高强度“为爱发电”的生命力,且形成具有规模化的群体性民间组织。这种高度合作的粉丝运营管理也为目标用户提供了一体式的追星服务,比如内地K-Pop粉丝独有的专辑压价团购项目,便令马来西亚、新加坡、菲律宾等临近亚洲国家粉丝十分青睐。
身为马来西亚华人的Mi便对音乐先声表示,相较于其他国家的粉丝组织,中国内地的粉丝群体将搬运资讯、翻译以及提供粉丝社区等内容化为了一份追求好评的工作,粉丝站要树立领导者地位来负责团购、应援等事宜,且同为“竞品”的情况下还会被比较。
“在韩国经纪公司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提供官方中文字幕时,我们经常能见到内地粉丝群体熬夜肝翻译,速度十分快,并且不会放过画面上的任何一个地方,还会补充性翻译画面中提到的一些歌曲、电影、俗语出处等。如若有错误之处,内地粉丝会以十分犀利的态度进行指责,包括艺人的一些感情问题、态度或是表情争议等,相比之下我们(马来西亚)粉丝可能没有这么过度在意,有错误则改正不需要谩骂讨伐,因此不管是翻译物料还是去替艺人澄清什么行为,并不会如同内地这样细致”,她说道。
Mi也认为,这种饭圈文化一定程度上令内地粉丝群体处于饭圈中的弱势地位。
“普遍来说,我认为内地粉丝群体都对喜欢的艺人很长情,且会因此对艺人、同担都附有过度的讨好型人格。或许是因为很少能够见到艺人来这里,所以不管艺人发什么、做什么,就算是触及底线的事情发生,包容性都会特别强,包括对于外来的粉丝,都会小心翼翼地进行示好,好像很害怕影响声誉”。
也正是因此,内地粉丝群体所追逐的便捷化追星体验,也令海外粉丝趋之若鹜。最为典型的,便是相对没有语言隔阂问题的马来西亚、新加坡人在B站、小红书、微博等平台艺人相关内容评论区、弹幕越来越活跃。
跨国追星也有风险?
粉丝经济在中文社区仍然是可待深入挖掘的一片蓝海,尤其是在海外粉丝经济向内地集中消费的情况下,这种成熟的运作模式随着各大平台试水电商领域,涉及粉丝经济的交易行为也在增多。
因此,海外用户能够通过社交平台与中国用户搭建便捷化交易桥梁,但这也令跨国粉丝经济诈骗时有发生。
由于时效性影响,跨国粉丝交易存在着盲盒效应问题,通过日本二手交易平台煤炉购买小卡、周边的网友“Tata”便表示,货不对板的情况时有发生,“如果直接寄跨国邮,樱花妹(日本粉丝)可能会发假货或者压根是空包裹,因为煤炉上的交易并不像我们国内的平台有第三方监督作用,包括其他国家粉丝也大多是从Twitter沟通直接汇款,很难保证不被诈骗”。
但即便内地二手平台拥有买卖小法庭、客服介入、第三方监督,仍难以完全避免“开盲盒”的诈骗行为,“假卡、以及海外用户以转运仓或是人肉转运代购作为中转站,就很难规避风险”。
可以说,在当下这样一个不缺功能性平台的时代,为了吸引流量,互联网的应用生态在面向大众性适配的同时,同样关注小众亚文化圈层的流向。对于这些平台而言,如何打造可共存、精细垂直的普适社区,也成为了平台乃至品牌出圈的利器。
比如眼下,在HYBE、SM纷纷打造出限定旗下艺人与粉丝交流、提供购物交易、视频网站等功能的综合性APP后,JYP、CUBE等大中型经纪公司也纷纷试水,试图进一步强化国内外用户粘性。
在社交平台争夺流量、用户的商业化之路上,终归还是需要回归到立足用户需求。早在Twitter决定对用户限流之时,大量粉丝站、画手向微博、小红书迁徙时就能看到,平台的开放性、互动性以及适应不同文化背景用户的使用体验、交流体验,才是最有效的吸引力法则。
毕竟,不管是伫立于中文社交平台还是海外社交平台,用户手机里的App数量终归是有决定取舍的饱和点,就算是粉丝也不外乎如是。这也就能够理解,微博、小红书等中文社交平台在如今成为海外用户的“香饽饽”了。
排版 | A
本文来自投稿,不代表创造权威IP 赋能创业者——IP百创立场,如若转载,请注明出处:创造权威IP 赋能创业者——IP百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