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王若晔

第一季豆瓣评分8.9一战封神的《再见爱人》，又在腥风血雨的热议声中迎来了第二季的开播。而这季率先受到争议的明星夫妻，是宋宁峰和张婉婷。

“我们不熟。”是张婉婷对自己这段婚姻的评价，以至于初听到这句话的明星催更团成员和满屏的弹幕都不禁纳闷，一对已经共同生活多年并且孕育有小孩的夫妻，为什么会认为彼此不熟悉呢？但紧跟着，大家就通过节目中的种种片段完成了解惑。张婉婷和宋宁峰是奉子成婚外加闪婚，根据节目中张婉婷的自述，他们之所以结婚是她在宋宁峰与齐溪离婚后主动表白。在宋宁峰和张婉婷的婚姻关系中，张婉婷总是主动和索爱的那一个，于是便导致了“供需”的不平等。一边是宋宁峰面对所有争吵都要解释但无从解释，借用网友的话来说就是“看不到宋宁峰眼睛里的光”。一边则是张婉婷的咄咄逼人，永远觉得自己才是对的，言语间堪称“PUA”高手。

在《再见爱人2》第二期的“给爱人的情书”环节，宋宁峰在信中给张婉婷写了许多充满歉意和爱意的话，“我不希望再给你冷漠、不关心你的感觉”，张婉婷听完感动落泪，就连明星催更团的胡彦斌也忍不住拿起纸巾擦拭自己的眼泪。结果镜头一转，张婉婷立马调转枪头指责宋宁峰在信中所写是驳了自己的面子。张婉婷疯狂对线的同时，是胡彦斌拿起氧气瓶狂吸，网友在弹幕劝宋宁峰赶紧带着孩子离婚。

当然，网友们的“劝分不劝和”也并非特指宋宁峰和张婉婷这一对。《再见爱人2》中的三对夫妻关系都布满问题，不然也不会加入这档“离婚”综艺。艾威和陈美玲好似性转版宋宁峰和张婉婷，一个不停指责对方，一个不停回避问题。艾威会因为陈美玲每周打一次麻将而暴怒，放言再打一次麻将就离婚。但不善于表达的陈美玲在节目中才得以解释，打麻将其实是为了给朋友送行。苏诗丁和卢歌因长期两地分居而聚少离多、缺乏沟通，先后患上抑郁症。而直到来了《再见爱人2》，卢歌才得知苏诗丁也曾有过抑郁的经历。

正如列夫托尔斯泰在《安娜卡列尼娜》中写的一样，“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以记实、观察、剖析等关键词为主旨的《再见爱人2》，用明星夫妻为媒介，把家庭生活中可能产生的矛盾都血淋淋地呈现了出来。屏幕前的观众乐此不疲的观看着、讨论着、分析着。一方面，《再见爱人2》作为芒果TV推出的国内首档婚姻记实真人秀，填补了生活垂类综艺在婚姻观察上的空白。另一方面，《怦然再心动》《春日迟迟再出发》《迟到的恋人》等一系列同类型节目的出现，为大众提供了情感疏口，

“星素”结合的情感观察类综艺能再次引爆社交媒体，是值得借鉴也是有迹可循。

“离婚”CP炒热市场，“PUA”还是“NPD”命题难解

11月初《心动的信号5》甜蜜收官，“芋圆”“六万”“雪球”CP纷纷牵手成功。在恋综中沉浸式“嗑糖”的日子还没过去多久，《再见爱人2》再次将“嗑”上头的观众们拉回到现实。当爱情走向婚姻，理想很丰满但现实很骨感。

节目第一期阐述各自婚姻问题时，张婉婷的“热”与宋宁峰的“冷”就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宋宁峰不明白的是“鸡毛蒜皮的事，工作、小孩……都可以成为我们吵架的原因，反正吵到最后就是说离婚离婚，就必须离。”而张婉婷则是把吵架当作让宋宁峰了解自己的途径，“我们必须在孩子生下来之前，知道我发脾气什么样，我这人不讲理起来什么样。”张婉婷的性格也确实如她所言，多少有些不讲理。

在张婉婷看来，无论节目内还是节目外，她向宋宁峰诉说自己想法时都无法得到正向反馈，宋宁峰的冷淡回应不出意外地成为了她口中的“冷暴力”。然而认真看节目的观众都不免要为宋宁峰叫屈，因为在张婉婷一口气控诉诸多宋宁峰冷暴力自己行为的同时，镜头中的宋宁峰几次欲言又止，想插话却又被打断。

不仅如此，张婉婷还会时不时当着众人的面冒出一句，宋宁峰能娶到自己是他命好，不像自己命苦所以找到个拖油瓶。当宋宁峰和卢歌玩飞盘玩得很开心的时候，张婉婷又开始指责宋宁峰作为演员的不合格，嫌弃他能和不真诚的卢歌一起玩乐。采访中，张婉婷甚至说到自己和宋宁峰吵架时，会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掐住宋宁峰的脖子。而做出这些事，张婉婷反而觉得自己很委屈，并且是正确的。于是《再见爱人2》在互联网上引发了一场关于人物人格的辩论。

一开始，部分网友指出张婉婷是在PUA宋宁峰。不管是作为宋宁峰的经纪人，还是宋宁峰的妻子，张婉婷都是处于强势的那一方，几乎说一不二。她既无法忍受宋宁峰对他的冷淡，又始终自陷在对宋宁峰的单方面付出中，靠不断的言语打压来自证宋宁峰对这段感情的包容和重视。随着《再见爱人2》剧情的递进，有网友再次指出NPD人格也就是自恋型人格，在张婉婷身上初现端倪。比如每次宋宁峰表达自己感受时，她就会马上开始辩论“你为什么会觉得难受，你有什么好难受的？”NPD人格不仅要获得爱还要得到对方崇拜，扩大到“身边认识的每个人都得喜欢我”的级别，连周围人的思想都要控制。

打开《再见爱人》豆瓣专组，有关PUA、NPD、MBTI等情感专业名词的讨论一度霸屏。每位观众都化身为情感专家和心理专家，头头是道地分析三对夫妻各自的人性特征、婚恋观、价值观。毋庸置疑，这也正是《再见爱人2》的迷人之处。

截至发稿前，《再见爱人2》豆瓣评分也已高达8.5分，芒果TV独播上线15天累计播放量破3亿，有望再次拿下今年情感类综艺的翘楚头衔。观察+剖析+讨论，三位一体的“追综”模式，使得“离婚”CP的形象真实地树立在了荧幕之上，观众们只得一边“气到吸氧”，一边孜孜不倦。

谁说“BE”不是一种美学，情感综艺“支棱”起来

2018年后，先是《心动的信号》《喜欢你，我也是》《女儿们的恋爱》《我们恋爱吧》等恋爱观察类综艺，如雨后春笋般突然出现。再是《再见爱人》《怦然再心动》《春日迟迟再出发》《迟到的恋人》等婚姻观察类综艺在恋综市场饱和后扎堆涌入，在垂类赛道另辟蹊径。

根据国家民政部公布的数据显示，我国离婚率近十几年来一路狂飙。《中国青年报》社会调查指出，在我国目前超2亿的成年人单身中，有30.1%的单身女性恐婚，恐婚的男性是19.3%。情感类综艺，尤其是真实婚恋观察的情感综艺，在一定程度上充当着许多人的婚姻“医生”。《再见爱人2》里面临婚姻危机的三对夫妻中，宋宁峰与张婉婷的闪婚闪离、艾威与陈美玲的老年婚姻，以及苏诗丁与卢歌的异地沟通、对事业爱情的抉择，都从不同切口直面了大众婚姻的痛点。

《再见爱人2》播至第三期，尽管张婉婷令人窒息的爱饱受争议，但与她共情、为她说话的女性观众也不在少数。节目中张婉婷喊宋宁峰都喊的是宋宁，宋宁峰原名就叫宋宁，前妻是刚刚获得第35届金鸡奖最佳女配角的齐溪，因为“峰从溪中来”所以宋宁改名叫宋宁峰。足以见得宋宁峰对前一段婚姻的赤诚与果决。这样的故事背景再加上闪婚闪离、主动表白，张婉婷无处释怀的不安感或许也值得被原谅了。在张婉婷歇斯底里谈论爱和付出的同时，艾威和陈美玲的婚姻关系已经开始触及到生老病死这样的严肃话题。

纵观颇有声量的情感综艺，就能发现冲突性和直击痛点都是成功的必要因素。就像情感真人秀《换乘恋爱》之所以能从韩国火到中国，一则是其令人咋舌的“抓马”情节居功甚伟，二则是打破了固有的恋综模式，尝试从分手的情侣们入手，让已经“BE”的人找回逝去的爱或者寻找新爱情。国内“BE”系列情感综艺虽然不如《换乘恋爱》大胆开放，但却既能满足观众对未知婚姻的窥探，又以节目为输出口完成了对婚姻问题更深刻、尖锐的思考。

在《再见爱人1》的最后，已经离婚一年的章贺和郭柯宇迎来大团圆结局，更适合做朋友的魏巍和佟晨洁还是选择了分开，王秋雨和朱雅琼在离婚冷静期中。《再见爱人2》的结局仍有待观察和探究，牵动着观众的心。只是无论如何，“离婚”综艺的噱头从来不在于最后离婚与否，反而让观众更加注重婚姻的经营，聚焦社会价值和大众情绪。

诚然，离婚二字曾被深深污名化，谈离婚即色变的现象随着婚姻观察类综艺的前进有所缓和，情感综艺“支棱”起来以后，观众才能完成从猎奇到共情的过程。这是大众赋予这类综艺的责任也是这类综艺得到喜爱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