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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

2022 年 12 月 7 日，国务院发布《关于进一步优化落实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措施的通知》，其中提到，进一步优化学校疫情防控工作。各地各校要坚决落实科学精准防控要求，没有疫情的学校要开展正常的线下教学活动，校园内超市、食堂、体育场馆、图书馆等要正常开放。有疫情的学校要精准划定风险区域，风险区域外仍要保证正常的教学、生活等秩序。

2019 年，“每个人都是自己健康的第一责任人”第一次在《健康中国行动（2019—2030）》中公开提出。近一个月来，这句话被不断提及。

01

如梦一场

时间拉回到两个月前，十月底，北京疫情情况不容乐观，几乎所有高校进出校政策趋严，一日一变。直到 11 月 18 日，于林从小道消息得知学校家属区出现了疫情。当天中午，所在学校表示，“即刻起除就医等及特殊情况外，所有申请暂停”。高校再次成为“孤岛”，校内隔离点几乎满员，同学间偶有怨言，日复一日地进行全员核酸检查，出现“十混一”消息越来越频繁，时不时地被迫接受全体宿舍隔离。

12 月 5 日，学校再次紧急通知，赶紧取走教学楼内急需物品，近期不要再前往。去取电脑时，于林遇上了同实验室同学，他们告知，前几天有阳性来过。于林回忆，前几天确实和那人说过话。担忧、气愤学校为何不公布消息、纠结要不要告诉室友自己是密接，怀揣着复杂情绪回到宿舍，于林室友先行张口，“我们实验室有一个阳性”。原来所有人都在风暴当中。

第二天，导员挨个打电话，劝说于林离校，“学校隔离点已经不够用了，如果生病只能自己想办法”。也就是在这一天，于林零星听到几个同学阳了的消息。虽然媒体一再宣传奥密克戎感染多为上呼吸道感染。但作为“密接者”，回家意味着将风险带回家中，年轻人可以挺一挺，但父母那个年纪，于林不想冒险。况且校内还有课业尚未完成，都处理好，再回家也不迟。

第三天，“新十条”颁布。无论是一个月前的“二十条”、还是此次的“新十条”，包括于林在内的很多学生当时都未曾在意。但在公众号、微博等互联网平台上，于林得知大家正在抢药，退烧药紧俏。在网上搜索一圈，于林抢到了限购两盒的莲花清瘟和直到现在都没发货的布洛芬。也就是在这一天，12306 表示购票乘车及进出站停止查验核酸证明和健康码。回家也不再需要集中隔离。于林开始思考返乡事宜，并决定回去后在家自我隔离7天。

第四天，校内工作收尾，于林买到了下周二的火车票。父母劝其速回，车票改签。也就是在这一天，学生不用再填报持续近三年的“师生健康填报”，于林感受到疫情真的放开了。

回去路上，于林戴了两层口罩。打车去火车站时，司机咳嗽声不断，用沙哑的声音告诉他“百分之八九十的人都得阳，没事”。于林心想，司机师傅可能正在带病上班。到家自我隔离七天后，于林与父母团聚，成功“跑毒”。期间听闻室友全阳了，庆幸改签走得早。然而一星期不到，在家从未外出的于林，还是感染上了父母带回的家乡毒株，一家人一齐打了吊针。于林笑说，只要不是他第一个被感染，这个年就还能过好。

02

“天选打工人与天选读书人的对决”

“新十条”放开后，北京、保定等地率先开启感染高峰期。其余此前暂无疫情地区，则积极响应“新十条”号召，恢复线下上课。但不足一周，黄鑫所在小学就紧急通知，让家长赶紧把孩子接走，继续上网课，直至学期末。不等放学，中午学生就已经被接走大半，剩下的学生自己在教室上自习，没有老师。黄鑫妈妈在家长群里得知，很多都是学生把病毒带回了家，导致全家感染。短短几天，校内情况比社会面严峻得多。

同样的情况在全国各地轮番上演：

“高三，当天全部到校，一天时间陆续因发烧接走4个，第二天直接有34个人请假。” ——云南

“20号开始上午10个，下午3个，21号直接就只有一个孩子在班里，晚上开家长会，放假三天，网课也停三天。” ——新疆

“全班都阳了就剩娃娃一个，老师也只剩三个。”——四川

“我闺女高三，19号上学30个孩子，下午还剩15个，20号就只剩六个。” ——上海

“放开第一天下午，家长群里就开始请假，就只剩两个没请假，结果那两个家长看到这情况，干脆也请假了。”——重庆

……

如今疫情放开小一个月，黄鑫同校学生、学生一家，基本上都阳了。康复后黄鑫在家上网课，断断续续的还有家长在家长群里给孩子请假。老师每天在群里统计阳的学生及居住人。但是还特别嘱咐，如果只发烧，没做抗原和核酸就不算。黄鑫妈妈觉得，“十个发烧的里面 9.5 个都是因为新冠”。不明白学校在统计什么。

偶尔旁听，黄鑫妈妈听到任课老师都是哑着嗓子、咳嗽着上课。与班主任闲聊时，班主任告诉她，“阳了还在上网课，也算好的了，有的学校要求阳着的老师也要到学校去，戴着口罩继续在教室里上课，不顾老师和学生安危。”  感染高峰期内，即使不是“天选打工人”，也被迫挺住上场。

某高中高一老师致家长的一封信

到了今天，已经有一大批学生和老师康复，武汉、沈阳、河南等地中学选择复课，重回正轨，但该地学生和家长也在担心“复课复阳”。复课通知中，几乎均有“自愿”二字，但究竟是否自愿、能否自愿，只有学生自己清楚。

也有不少地区学校选择上网课、提前放假，将复课问题留给 2023 年新学期。初三、高三毕业年级学生时间宝贵，多地学校和老师，不愿任其自生自灭。甚至表示，没有生不如死，只要还能坐在电脑前，就要点开听网课。

结语

26 日，国家卫生健康委发布公告，将于 2023 年 1 月 8 日将新型冠状病毒感染从“乙类甲管”调整为“乙类乙管”。随着奥密克戎病毒致病性的减弱、疫苗接种的普及、防控经验的积累，新一年后，封校、上网课的日子或许将越来越少，直至不再出现。

但目前国内疫情总体处于快速上升阶段，受各地人群流动性、人口密度、人群免疫水平等的差异，各地迎来疫情流行高峰时间会有所差别，未来一段时间各地将陆续面临疫情流行的压力。复课风险依然存在，迷雾还未全然消散。

*文中于林、黄鑫等均为化名